第(2/3)页 早上他已经过来过,给陈安民说过爷爷今天会回来,让他就别自个儿做午饭了。 陈安民没有动静。 “老祖公?” 陈阳怔了怔,连忙走了过去,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。 还是没有回应。 陈阳颤抖着手,摸了摸陈安民的鼻息。 顿时,他心中一咯噔。 陈安民的鼻息几乎是没有了。 他连忙又摸了摸陈安民的脖子,身子还是微热的,但脉搏已经微不可查。 “老祖公!” 陈阳慌忙呼喊了一声。 赶紧抢救! 他把右手按在陈安民头顶的百会穴上,内劲迅速的倾泻而下。 内劲涌入陈安民那枯槁的身体,在他那於堵的经脉之中游走,刺激着他的血液循环,让他那几乎已经停止的心脏迅速恢复跳动。 阳光下,苍白枯槁的脸,恢复了些许的血色。 “小阳来了?” 陈安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。 看着面前的陈阳,感受着对方灌入自己体内的能量,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,“不要白费力气了,没用的……” 陈阳额头冒汗,澎湃而下的内劲,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。 他现在算是明白,为什么修行之人临死会有散功一说了。 这具身体寿数已尽,体内经脉千疮百孔,根本存不住能量,陈阳将内劲灌入之后,很快就会漏掉消散。 这就好比一口破缸,一边往里面放水,一边却又在漏水。 他不得不加大内劲的灌注,以使得放水的速度,能够大过漏水的速度,这样才能维持住他体内的血液循环,强行将他留住。 但是,每多留一会儿,漏洞就会越多越大,对陈阳的内劲消耗就会越大。 情况越发的恶劣。 他一边输送内劲,一边掏出手机给爷爷打电话。 …… “小阳,给你爷爷说,我死之后,把我埋在棕树坡的垭口岩……” “老祖公,你别说话,我爷爷他们马上到了,有什么话,你自己给他说。” …… 陈阳哪里还有心情听他讲什么话,连忙嚼服了几颗补气丸,内劲像是不要钱一样的输送进陈安民的体内。 “小阳,你是个好孩子。” “以后遇上事情,当断则断,别学你太爷爷,优柔寡断,害了自己,也害了后人……” “哎,这辈子太苦,下辈子,不来了。” …… —— “砰砰砰……” 中午一点十二分,堰塘边响起鞭炮的声音。 土炮的声音很是洪亮,传出去老远老远。 在蜀南农村,老人走后,会有鞭炮送行。 这炮,又叫落气炮。 炮响,亡者升天,同时也是告诉邻里,有人走了。 陈敬之最终还是赶回来见到了陈安民的最后一面。 但就是苦了陈阳,凭着一身内劲,生生的留了陈安民半个多小时。 药都不知道磕了多少,他算是体会到了,以凡人之躯和自然法则对抗,是什么样的一种恐怖的无力感。 无力,且无助。 倾尽一切的想要把人留住,但是最终结果却是无比残忍和现实的,无论你有何等的通天手段,也不可能将他留住。 房间里。 陈安民刚落了气,老爸陈国栋,便在院坝里点燃了炮仗,爷爷叫来了几位宗亲,忙着给陈安民梳洗,换上寿衣。 陈阳却是早已累成了苦哈哈,坐在门槛边喘着粗气。 此刻,他的内心很沉重,尚且没有从那种无力感中回过神来。 死亡! 他是头一次对这两个字有了如此直观的体验。 虽然在这之前,他送走过不少人,但是,那些人对他而言,和猪猪狗狗没什么区别。 这次不一样,完全不一样。 他努力的想要把人留住,可最终还是被现实狠狠的戳了眼。 他还年轻,对生命没有多少概念,但这一刻,他却是深刻的体会到了,为什么那么多人,渴望着长生。 便如秦州,都七十了,还在折腾,渴望着有朝一日,得遇造化,多活一些岁月。 生老病死,人之常情,在自然的力量面前,人力真的是太渺小了。 “呼!”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,心中的抑郁久久不能抒发。 …… 九十一岁,喜丧。 陈安民是村里陈氏一脉中,唯一一个安字辈的存在了,辈分最高的人。 村里的宗亲已经来了不少。 不过,绝大多数都是出了五服以外了,没那么浓的血缘。 陈安民无后,和他血缘最近的,也就是陈敬之。 他的身后事,自然是陈敬之来操办。 事情很多,陈阳没有经历过这种事,只能是听吩咐。 他稍稍休息了一会儿,便被老爸领着,村里挨家挨户的请人。 先请宗亲,再请邻里。 按照村里的习俗,见了面,二话不说就是一跪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