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夹皮沟?” 王盼娣一怔。 她心中不免好奇,这个陈敬之,究竟给祖婆婆说了什么,居然让祖婆婆的情绪有那么一瞬的消沉。 “祖婆婆,我们不是要……” 王盼娣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,但见到那张布满寒霜的脸,她又赶紧把话给吞了回去。 段秋萍没有理会她,目光看向了车窗外。 黑暗中,路灯不住的后退,光影转换,像是将她的思绪带回了当年…… …… —— 夜里,十二点左右。 天上下起了雪,片片鹅羽,自漆黑的夜空中洒下,冷风乎乎的刮着,冷得连虫子都不叫了。 路灯下。 陈阳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,衣服上已经沾满了雪花。 一辆轿车进了村,停在了路口。 陈阳跺了跺脚,忙迎了上去。 车门打开,下来两个女人。 “咦?” 陈阳脸上写满了惊讶,“咳咳,怎么,怎么是你们?” 嗓音依旧嘶哑,他锤着胸口,咳嗽了两声。 这演技,也当真是锻炼出来了。 段秋萍打量了陈阳一眼,只是淡淡的笑了笑,“你爷爷呢?” 陈阳还有些愕然,“他在给老祖公守灵,让我来接人,老辈子,你是……” “走吧。” 段秋萍并没有想和他多费什么口舌,立刻便让陈阳带路。 许多年没有回来,村里早就变了样,现在又是晚上,没人领着,她还真找不到地方。 陈阳也没多言,连忙走在前面,冒着越来越大的风雪,往村后的陈安民家走去。 …… —— 堰塘边,陈安民家。 这会儿,该睡的人都睡了,剩下一些人,在隔壁的祠堂里打牌。 段秋萍穿着一件黑色风衣,双手插兜,冒着风雪,来到堂屋口,稍稍顿了顿脚。 看着堂屋里的棺材,她深吸了一口气,似乎想稳住躁动的心神。 “萍……萍姑,你来了?” 陈敬之看到了她,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。 讲道理,他应该叫一声五婶儿的,但是他知道段秋萍讨厌这个称呼。 段秋萍微微颔首。 她站在堂屋门口,并没有进去。 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 许久,她才吐出一句话来。 五十年了,这屋里还是和她记忆里一模一样,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过。 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 “今天中午!” 陈敬之道,“本来不该打搅你的,但是,五叔临终前,还是想见一见你,所以……” 段秋萍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内心保持平静。 她终于走进了堂屋,来到灵前,给陈安民上了一炷香。 站在棺前,看着棺中的人,许久,脸上恢复冷漠。 段秋萍道,“他有留下什么话么?” 陈敬之道,“五叔只有一个遗愿,想葬在棕树坡垭口岩……” 段秋萍的两条眉毛皱到了一块儿,眸中戾气一闪而过。 “老东西,都多少年了,还放不下?” 她握了握拳,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拳头,但看得出来,她的内心很不平静。 陈敬之苦笑,“今天下午,小阳已经找人选好了墓地,阴阳已经选好了时辰,18号上午送棺上山,萍姑,既然来了,多留几天吧?” 段秋萍闻言一滞。 一时之间,竟是忘了回答。 王盼娣站在旁边,她搞不清楚情况,也不敢说什么。 “萍姑?” 陈敬之喊了一声。 段秋萍这才回过神来,犹豫片刻,她还是点了点头。 对于陈家,她没有什么好感,但是对于陈安民,她的感情是复杂的。 不管怎样,棺材里这个男人,曾经是她的丈夫,虽然那是一个错误,但是,他们好歹同床共枕两年,还有过一个儿子。 年轻的时候不觉得,这上了年纪,回头看一看,心中颇多感慨。 她对陈安民,至始至终,都谈不上爱,嫁给他也只是为了报复刘长青。 那段最难的岁月,是陈安民陪她过来的,她也曾经以为,她会就那样在夹皮沟蹉跎一辈子,但谁想到,刘长青还会回来找她? 于是,陈安民便只能成为真爱的牺牲品。 这辈子,她不觉得自己亏欠任何人,但是,除了陈安明。 当年夹皮沟的那段经历,一度成为她的心魔,在修行之中对她影响颇大,甚至突破造化境的时候,被心魔所扰,差点失败。 现在,陈安民死了,正所谓人死债消,她也正好借这个机会,把心魔彻底斩去。 “祖婆婆,我们不是还有事么?”王盼娣忍不住说了一句。 今天可才十五号,那岂不是要在这儿待三天,她们可还有正事要办呢。 而且,这破地方这么简陋,恐怕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。 “不急。” 段秋萍抬了抬手,止住了王盼娣。 王盼娣见她不悦,也不敢多说。 段秋萍扶着棺木,矗立良久,堂屋里很安静,只有烛火燃烧的声音。 “萍姑远来劳顿,先去休息吧,有什么话,我们明天再说。” 陈敬之说了一句,便让陈阳带她们去老宅休息。 …… —— 堰塘边的小路上,段秋萍走在前面,陈阳在后面打着电筒。 “祖姑奶,你和老祖公是什么关系?” 陈阳一脸好奇,实际却是明知故问。 “朋友,兄妹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