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二(上辈子苏菱死后)-《娇软美人[重生]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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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后来大家就明了。
    情.人终究是情.人,这么快就忘了啊。先前看秦骁那么爱苏菱,还以为这是一个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呢。
    毕竟文夫人被送去了疯人院,而郑小雅被送进了牢里。
    听说很多人“招呼”郑小雅,她这辈子都出不来了,活着比死了还痛苦。
    秦骁当真不再管苏菱的一切事。
    他不再接济倪家的任何人,倪佳楠很快和富二代离了婚,被净身出户。倪立国因为赌博,被人砍了一只手,自此消停下来。
    秦骁知道这一切的时候,只是冷淡地笑了笑。
    那一年他三十五岁,抽空回了一趟苏菱老家。阳春三月,小木屋外的木棉花开得灼灼,他站在远处看了许久,抽完一支又一支烟,最后打电话说:“让人来把这几棵树砍了。”
    狠心绝情得让人胆颤。
    贺沁甚至怀疑,如今这个冰冷强大的男人,真的爱过苏菱吗?
    秦骁手段狠戾,这几年秦氏的风评也不太好。
    他不做任何慈善,不捐款,原本二十多所要修建的希望小学秦骁也撤了资。
    清娱被下了死命令,不签z大的任何一个表演系学生。
    别墅苏菱留下的一切东西,通通都被下命令烧掉了。
    别墅来了一个新的佣人,叫陈嫂。
    她烧那些东西的时候,先生抽着烟站在楼上看,那些东西丢进火堆,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。
    她的衣裙、鞋袜、首饰,样样精致。
    陈嫂没有见过这些东西的原主人,但单看这些,就知道原主人多么受先生的宠爱。
    陈嫂叹息着,看它们化作灰烬。
    秦骁成了一个彻底的恶人。
    他心中没有一丝柔软。
    好几个公司被他逼破了产,老兄跳楼的事传过来。他翘着腿,嘴角上弯:“死了?挺好的。”
    这世界都灭绝了才好呢。
    左印后来打听到秦骁的消息,主动来找他。
    毕竟少年情谊,左印看见如今这个秦骁都觉得冰冷可怕。
    那一年秦骁三十八岁。
    是苏菱死去的第五年。
    秦骁的头发白了一大半,他毫不在意,染回了黑色。
    他肆无忌惮地重新开始抽烟、喝酒应酬。
    秦氏的资产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攀升。
    那样庞大的财产,秦骁却依旧单身。
    曾经唯一挂过他未婚妻名号的郑小雅,听说在牢里已经半死不活。却被吊着命,死不成。
    左印劝他:“过去的都过去了,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。你不能老是记着她,好好找个人结婚照顾你吧。”他看着秦骁,都觉得秦骁活不了多少年。
    秦骁挑着眉一笑:“记着谁?”
    左印咬牙,把那两个大家都不敢说的字念出来:“苏菱。”
    秦骁眼中毫无波动,良久他笑道:“你想什么呢,一个女人而已,早忘了。”
    他的语气太过平淡,连左印都不知道是真是假。
    他为秦骁做过心理测试,检测的结果通通都是秦骁不正常。可是检测不出到底哪里不正常。
    后来有一天,B市上流圈子流传出了一条消息。
    有个大师为赵家小少爷招魂,原本赵家小少爷都没了气息,可是神奇的是,招完魂赵家小少爷又活了过来。
    这件事传得神乎其神。
    传到秦骁耳边时,他只当个笑话听听。
    怎么可能,怎么可能呢?
    那一晚开始,他咳血了。
    他咳得眼角渗出了泪,似乎要把肺从身体里咳出来。这场景把陈嫂几乎吓得魂飞魄散,先生神色狰狞,反反复复念叨一句话:“我才不会那么没用,你死了就死了,我不会殉情,我要好好活着,好好活着……”
    然而他那模样,让陈嫂觉得,有时候人活着,不如死了。
    大师终究被叫来了别墅。
    那一天阳光很好,他的腿却使不上力,慵懒地靠在椅子上:“我要找一个人,能找到的话,要多少钱尽管开。”
    大师垂着眼睛叹息了一声:“秦总要找的人,恕我无能为力。”
    他嗤笑了一声:“没真本事,还出来骗饭吃。”
    大师摇摇头:“她早就离开了,秦总信前世今生吗?”
    秦骁冷冷吐字:“老子信你.妈。”
    大师被骂并不生气:“你找不到她,却可以为她积福,她这辈子过得并不好,秦总多做些好事,让她来生安稳一点吧。”
    秦骁凉凉一笑:“骗子都是这套说辞,滚。”
    做好事?他凭什么做好事?这个世界,可有怜悯他一分。他想求一点点怜悯,都不知道向谁求。
    他咳血越来越严重。
    然而秦骁似乎感觉不到身体的痛,他一次也没去过医院。
    他找不到她了。
    她想来是很恨他的,她死后,连他的梦里也一次都没有来。
    这么狠心的人,他才没有爱过她……从没有爱过她。
    后来十二月有一个晚上。
    他梦见了她。
    那晚上特别冷。
    B市下了一.夜的雪。
    他梦见自己还是二十七岁的秦骁,那天阳光遍地,是个很温暖的午后。
    她趴在别墅的小茶几上午睡。
    长睫垂下来,在她脸上投下浅浅的剪影。
    他走到她面前,不敢伸手触碰。
    只是默默流泪。
    她睁开眼,那双眼睛干净,一如当年。
    久久她轻声说:“秦骁,你回来啦?”
    嗯,我回来了。
    “秦骁,你怎么哭啦?”
    因为我痛啊,苏菱。我痛了好几年了,再也撑不下去了。
    她伸出手,去擦他脸上的泪,轻轻一笑:“别哭啦,我都原谅你了。”
    那真好。
    真的很好。
    他醒过来,那一年他才四十岁。
    头发却早已斑白。
    他坐起来,把旗下所有产业都捐了慈善事业。他已经没法去想这笔天价数字被世人看到的时候是什么反应。
    无数学校会被建起来,无家可归的人都会有遮风避雨的住所,食不果腹的人都会有饭吃。
    我什么都不信,不信天,不信命,可是为了这一个梦,我用一切为你修来生。
    做完这一切,他换了一身衣服。
    穿得年轻了许多。
    秦骁开车出了门。
    那座山,叫做望归山。曾经他背着苏菱,看了一场日出。
    如今他一个上山,已经下午了。
    他把车停在半山腰,哪怕这次并没有爆胎。
    他想徒步走上了山。
    可是腿已经没有力气了,他沉默着拿出轮椅。
    不管多吃力,他最终还是一个人到了山顶。
    那年他头发花白了。
    青山却依然是当年的模样。
    那轮天边的太阳,正要慢慢落下去。
    他想起多少年前,他满心温柔背着她上山:“等老了,我带你来看夕阳。”
    彼时风温柔,岁月也温柔。
    而今夕阳薄红,染透半边天。
    空茫的天地间,只有他一个人。
    他容颜冷峻,一个人在山顶,坐在轮椅上,看一场夕阳。
    十年了啊,山河同悲。
    他终于开口,泣不成声:“我忘了你了,早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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