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也并不意外,毕竟……这位冒死前来的父亲,带着的,可是他儿子的尸体。 钟沁心里叹息一声,面露悲切同情之色,然而她很快就低下头去,不让人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。在这朝堂之上,唯有勾心斗角,智斗武谋才能活下去,任何的软弱都是多余的。 男人颤巍巍地跪在地上,以膝爬行,三拜九叩之后,齐皇也觉得他有点衣衫褴褛,实在是不堪入目,但念及他也许有冤,因此发声道:“朕乃齐国之首,一朝天子,所列者,皆是有头有脸的公卿贵族,你有何冤情,不必害怕,一一说来就是了。” 齐谚面色不太好看,在之前就已经出列谏言道:“父皇,儿臣认为这金銮殿乃是我国至为清贵神圣之地,岂容一个贱民玷污。他若有什么冤情,自去衙门,请讼师,登记在册也就是了。他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,好叫文武百官都等着他?况且此人面目奇诡,儿臣惶恐,若是什么异邦刺客,岂不是让他阴谋得逞?还是先拖出去,先审问几句再说。” 齐熹不动如山,继续微笑道:“皇兄此言差矣,依我所见,这不过是一位卑微可怜的老父亲罢了。我齐国百代江山,万世前程,岂非也由黎民百姓组成?况且他面上无字,手足无有烙痕,应当是一位正正经经的普通农户,何来贱民二字?父皇体察民情才允他上殿。羽林卫乃是精英,殿上侍卫亦不在少数,还是……皇兄害怕,他会说出不利之辞?” 两人过招之间,唇枪舌剑,锋利非常。一时朝堂之上,又是议论纷纷。 两位皇子都是正当年纪,如此互不相让,将来必有惨烈一争。两党大臣们互相对视,心里都是冷哼一声。倒是齐皇听了不悦,各自训斥道:“这是朝堂之上,不是什么士子间的清谈会,你们的兄友弟恭呢?朕看是都还给太傅了!” 齐皇出了声,两位自然乖乖住嘴,文武齐齐低头,高声附和道:“圣上有理。” 堂下的男人跪了半天,终于得到了一个发言机会,又是紧张,又是激动,哆哆嗦嗦多叩了好几个响头,力道实在,顿时在玉砖上印出血痕一片,沁入其下。 “圣上英明,草……草民乃是葛家庄人士,有个小儿名叫壮子,曾被召去做供,这一点,草民想,诸位大人也都清楚。但我儿自打那以后,多日未归,草民实在心里忧虑,就来京城寻亲。谁知道……谁知道,等到了京城,抛过来的,只有一卷草席,和一具尸首啊!” 讲到这里,那汉子放声大哭,同时梆梆梆再磕三个响头,悲声泣道:“草民实在不知,小儿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,去问那些大人,却说是得罪了太子,该有此报。草民今天能上殿来,已是陛下宽仁,不求苟活,只求问个清楚明白,太子狠厉,我儿何辜?!” 第(2/3)页